我想起李修瑾汩汩流血的模样,也是吓得噤声。
正抹着眼泪,我爹忽然狐疑地看向我:
「不过只是抱了一下,伤口也能裂成那样?」
「是真的,爹,我没有骗你,或许是我力气太大了。」
心里却埋怨起李修瑾,我问他疼不疼,他说对要你疼一疼。
这个坏家伙!
我爹终是信了,可他与娘都异常淡定。
我不淡定了。
「你们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?」
「你们两这点事我跟你爹早就知道了,上次你梦魇那次,你爹捏着拳头去宫里,却抹着眼泪回来,说的是秉烛长谈,还不是被阿瑾哄好了。」
「谁、谁抹着眼泪了?夫人莫要信口胡诌!」
「是你告诉我的,你说阿瑾这孩子不愧是你教导大的,若能成婿也不会便宜了朝堂那些老家伙」
「时辰不早了,夫人我们走吧,菀菀也该歇息了。」
爹娘走后,我好生松了一口气。
却想起方才,脸色又滚烫起来。
实在担心李修瑾重新包扎好的伤口。
心里已经盘算好明日怎么溜出去看他了。
李修瑾会受伤,说来是郑家沉不住气。
前世郑家以还兵权为名,要郑月竹入宫,后郑月竹有孕,郑家召集清河各郡兵力,嚣张放言说交上去的虎符是假的,若是李修瑾肯立郑月竹腹中孩子为太子,可得半扇真兵符。
朝堂震怒,大骂郑家厚颜无耻。
搁至郑月竹一尸两命,郑家起兵,卫国公迎战,本是首战大捷,却被营中士兵说漏了嘴,得知京中儿子纵火自焚还烧死儿媳,心内大恸,给尚在狱中的老友崔远山写下告罪血书,后气绝于战场。
李修瑾说到此处,握紧了我的手。
「那场战争中死去了十数万人,后来郑家虽兵败,仍然是我执政数载,最悔之事。」
「所以你重来一次,想要阻止这场战争。」
「孤身在位几十年,我日日夜夜都会想起那场战争,复盘了上千次,一直想要一个不流血的解决办法,于是从重生时起,便开始往郑家暗地部署。」
「就像一把伞,再能遮风挡雨,榫卯相接处若是悄然换了,也会渐渐枯朽。」